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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散忆

发布时间:2020-07-06 18:12   来源:湘江时报    作者:雨菲

我的安大,我的300楼520宿舍之:

五河县来的镖头

作者:寿州李打油

题记:

每段青春都会苍老,散场时,我们仍然记得的,是悠悠岁月里共同走过的时光。

我们520宿舍的元永同学身高一米八,手大脚大,瘦而不弱——我们家乡把这种身体叫做“结炼”。他酷爱武术,大一就报名安大武术兴趣班,跟着张尚炳老师练起了“心意六合拳”。那真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白天也练,晚上也练,真是个“武痴”。就是我们走着路时,他兴之所至,随时就会开练。

一开始,他天天在宿舍里练步法——“鸡步”。他从门口打到窗前,一个“鸡步”,拧身,又打回门口。循环往复,乐此不疲。嘴里还念念有词:“肘不离肋,手不离心,出洞入洞紧随身。”对于感兴趣如我者,还耐着性子,给我解释什么“消息全凭后腿蹬,足打踏泥不落空。”说此拳的整体劲来自腿送身,身送肩,肩送肘,肘送手,手送抖,抖送擞。正所谓惊颤抖擞也。什么五种劲分别为:“踩、扑、裹、束、撧([juē])。”练到后来,确实有踩者如踩毒物、扑都如饿虎扑食的感觉。元永同学,一个北方大汉,正直仗义,嫉恶如仇,武功高强,走路带风——“方丈”同学就为之取江湖诨号曰“镖头”。我们520舍友一叫到如今,也会叫到永远。

镖头的床位挨着寝室门边,和我的床位连在一起。睡觉的时候我两头抵头,平时叙话最多,很是投机。

我们班大一时就组织了一个篮球队:丁凡、大仙、传武、“胡发龙”(真名胡友龙)、阿峰和我李sir,六个人技术水平差不多,是为“首发阵容”。还有小B、炳芳、志宏、海子、夜叉、群哥、小林子等一众篮球爱好者。平时无课的时候,我热衷于带领班里篮球队去玩球,甚至跑到兄弟学校找老乡同学们搞场友谊赛。工大、农大、财校、税校……都去过。赛后,对方招待一顿火锅啤酒是免不掉的。当然,他们会来安大回访,“礼尚往来”嘛!

镖头虽然不怎么打篮球,却是我的“铁杆”兄弟。只要我喊他一道,除非他另有其事,一般都会欣然同行。安大的篮球架子虽然比较多,但是打球的男生更多。如果去迟了,常常抢不到位子。特别是有时我们球队兴致勃勃赶到球场时,却发现一个空场地都没有。这时候,我们就会仔细地寻找“目标”。发现有的篮球架下只有两三个人在“散捣”玩球时,我们就和他们商量:同学你好!要不我们在一块玩?或者请能不能相让一下,容我们打个比赛,感激不尽……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和谐的,要不一块玩,要不让给我们场子打个比赛。个别情况下,这几个人可能“油盐不进”。我们也有“歪招”:其他队友也不客气,直接抱着球上去玩球;镖头就在旁边“旁若无人”的打拳。我呢,先做几个单手俯卧撑“热热身”,然后朝着空气打几套“组合拳”。那个时代的我们身体真是好!赤手空拳都能打出破空声。经过我们的这一番“场外表演”和“场上捣乱”,那几个人一般也就抱着球走掉了。

我们哲学系平时和外语系、俄语系合用一栋教学楼——文西楼。就在300楼的北边,中间隔了好大一片花木草坪。花木以桂花树为主,每到秋天,桂花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一直弥漫到教室和寝室里。赶到天气放晴,草坪中间散落的忍冬树丛上都是我们附近几个宿舍楼男生们晾晒的花花绿绿的被子。平时我们喜欢在草坪上打羽毛球,尤其是和外语系、俄语系的女生们打球。不少男女球友都是先结“球缘”,后结“情缘”的——小小羽毛球成就了不止一段佳话。

记得有一次,我们在文西楼上自习时,有外系的两个男学生在教室里一直讲小话,还抽烟。附近的女生小声讲了他们几句,这两个人充耳不闻,依然故我。镖头拍案而起,我们520几个人一拥而上一起把这两人赶出教室了。

刚上大四时,镖头已经是校武术队的队长了。有一天,我正在寝室里看闲书。突然,他的一个本系的师弟气喘吁吁的进来找我借照相机,还问相机里有没有空白胶卷?原来,下午镖头正在操场上带着一班师弟师妹们练拳时,来了两个流里流气的社会青年在旁边讲闲话,两双不老实的眼睛在几个师妹的身上瞟来瞟去,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镖头一气之下,让这两个自诩为“练家子”的家伙一起上来和他较量一下。结果,两个人都败在镖头拳下。光认输称服还不管,镖头突发奇想,让小师弟赶紧跑回寝室找我拿来照相机,他自己一手擒住一个“手下败将”,摆出“武松打虎”等种种造型,拍了好几张照片。至今我都能够回忆起那两个“倒霉鬼”脸上的精彩表情。

其实,镖头在学习上、做事上都很认真。大学毕业之后,他回到老家的县团委工作。记得我去看他时,简陋的宿舍里,《大学英语》、《托福考级》等等摆满了书桌。果然几年后,他又考取了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的MPA(公共管理硕士)。再几年后,五河县团委的“三高书记”(个子高、武功高、文凭高)已经在一定范围小有名气了。

2013年7月,在组织的安排下,镖头到西藏山南地区援藏任职措美县委常委,一干三年。青藏高原地区的环境恶劣自不必多说。当年练武打下的身体基础,让他受益良多。终于出色的完成了任务,回到五河时,两条腿还是有了高寒地区生活带来的后遗症。不知道现在他的腿康复了没有?

文武双全的镖头还是个“情根深种”的专情之人。莫看他好像是个赳赳武夫,其实,他“懂事”很早——在高中时,就谈恋爱了。女朋友叫小赵,同班同学。高考时两人都考到了合肥,只不过镖头上了安大,小赵上了合肥郊区的一家高中中专。大一的时候,小赵还经常来我们寝室找镖头玩。我们520还专门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来招待过来访的小赵和她的同学呢。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小赵就不怎么来了。再后来,就看不到小赵了。那段时间,镖头也不练拳了,走路也不带风了,情绪低落得很。有天我半夜里醒来突然听到镖头在被窝里长吁短叹。兄弟有伤心事,我岂能视而不见?!一问方知:他和小赵分手了。原来小赵的父母在县里某国有企业上班,一直都瞧不上农家子弟的镖头。只是由于镖头的专情和小赵的坚持,两人才走到了现在。谁知人总是要变的。在家里父母和就业的双重压力下,小赵最终放弃了。堂堂大侠,深夜流泪——小赵姑娘啊!你把镖头伤害的够深!

听讲小赵后来安排在其父母所在的单位上班,嫁给了自己的一个同事。这是后话,不提也罢。

镖头回到五河上班后,几年后成了家。妻子是一中教师,温婉美丽,儿子聪明可爱,自己事业有成,又把父母从乡下接到一起生活——这是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几年前,我有一次去五河。记得是下班时的交通高峰,我和镖头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突然看到人流中正骑着电瓶车的小赵。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我激动之下,指给镖头看。镖头神态平静,淡淡的讲确实是她。在我的八卦之火的熊熊燃烧下,他依然平静地把她的一些情况予以告知……当年的恋人不过是对方生命里的过客而已。

一切终将过去。但是我们520的兄弟感情永在!

 

我的安大,我的300楼520宿舍之:

国庆五河旅游记

大二那年的国庆节,在镖头的盛情邀请下,我和传武到镖头的老家去玩。

结果合肥火车站里是人山人海。买过火车票后,发现火车的车厢门被人墙堵住根本进不去。镖头噌的一下蹦到车窗上,又回身一一把我两拉进去——不愧是安大武术队的练家子啊。进了车厢,当然没有座位,我们各找各的容身之地凑合。他两坐在过道上,我则在车厢两接头的厕所门口坐了一路。一开始,车厢里的气味真不好闻,但是后来慢慢也习惯了,就是浑身的衣服被汗浸透了,难受。

经过淮河大桥时,我爬起来趴在车窗边朝外看,只见阳光之下,一条亮晃晃的大河东西走向,河水浑浊,河面上浮着一艘艘大大小小的船舶。打鱼的都是小船,有的船上还挂着船帆,拉煤拉砂石的驳船连在一起,长长的,冒着黑烟,跑的很慢——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见到淮河,印象深刻。

绿皮车“哐叽哐叽”跑了半天,才到蚌埠。下了火车,我们三人正往外走呢,在车站里的一处偏僻拐弯处,围过来几个老几,要我们给钱买烟抽。镖头真不含糊,操着一口五河话,态度强硬,又呼呼耍了几个心意六合拳的招式。他们也许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也许是见到我们三个也是“彪形大汉”有点发怵,也许是觉得这几个穷学生不值得大动干戈……总之,这伙人还真的放过了我们。

三个人又赶到蚌埠汽车站,坐上到五河县皇庙乡的大巴车,晃晃悠悠,终于在当日下午傍晚时到了镖头家。叔叔阿姨赶紧烧锅做饭。让我感动的是,镖头他们家平时都是吃面食。这次为了我和传武两个“小蛮子”,阿姨专门去弄得大米,给我们做的米饭吃。

当时正赶上镖头他们家秋收。虽然叫做五河县,一路过来,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五条河,问镖头。镖头讲河离他们家很远嘞。他们家都是抽机井里的地下水灌溉庄稼。那里种植水稻的很少,主粮是小麦和黄豆,辅粮是花生、玉米、山芋之类。

我们到的第二天,好像是广播里讲晚上有雨。家家从地里收上来的晒好的黄豆秧子和花生秧子都在打谷场边堆得高高的。如果不赶在下雨前把黄豆和花生收到家,雨一淋,非发霉不可。结果当天下午,庄子上的男女老少,统统行动起来。地里、场上,都是忙忙碌碌的人群,活像暴雨来临之前的“蚁群”。

镖头姊妹四个,兄弟二人,他是老大。他虽然是大学生,那真是打谷场上干活的好把式。记得是我们三个同学先要把堆得高高的黄豆秧子用扬叉叉下来,在谷场上均匀铺开——在我的老家叫做“散场”。然后轮到镖头爸开着手扶拖拉机头(我们那里叫“蚂蚱头”),后拉一个铁石磙,在上面一圈一圈地“转圈子”碾轧——在我的老家叫做“打场”。这道工序之后,我们三兄弟又上场了。我们还是用扬叉把被铁石磙压实的黄豆秧子扬起来人把高,再翻个身子。镖头爸的工作再重复一遍。最后我们用扬叉仔细地把黄豆秧子扬起来,在密度和重力的影响下,其间被脱粒的豆子和秸秆相互分离——最终秸秆在上,豆子在下,落在地面(在我们那里叫“扬场”),然后用推板和大竹笤帚把豆子归置一处,装袋,拉回家。再然后,我们把基本上没有豆子的黄豆秸子归拢到一处,再次堆成高高的堆子。这一整套的工序我讲起来都比较复杂而啰嗦。其实我这个学生仔干起来更累!——我在家就没有正儿八经地干过农活,传武家在金寨县的大山里,田地很少,也不适应。只有在镖头爸打场的时候,我们三个才有歇息的空档。我记得很清楚,这个时候,短短的十来分钟,我竟然坐在打谷场边睡着了!后来传武喊我干活的时候,镖头爸发现了我的“情况”,就叫我回家歇歇——我当然不干!硬撑着干到了最后。晚饭的时候,就着香香的大蒜瓣,我一连干了几大碗面条。

其间,镖头还带着我两赶了当地的集市,吃到了“辣糊汤”、“肉包子”——口味比安大食堂的重,但是更有滋味。十几年后,镖头曾在沱湖上的画舫里盛情款待过我。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但是也比不上那天打场之后的那几大碗面条、赶集时路边小摊上的热气腾腾的胡辣汤、肉包子的经饿解馋了!

什么时候,我们三兄弟能够再聚五河,再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胡辣汤呢?

后记:

又到了毕业季。偶然在网上看了一个关于安大的毕业视频,突然勾起了我的回忆。

我一下子就很想回安大逛逛,找一找回忆,看看那些非常非常熟悉的场景。

人为什么会怀旧呢。

我曾经认为,人只有在不顺的时候才会怀念过往。现在我懂了,和现实处境无关。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回忆过去。不是因为遗憾,只是怀念。

回想那时候的单纯。

而现在的我,人到中年,经历了很多。

但是却很怀念当初傻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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